第31章 “发配”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句话在部队里永远都是真理，虽然孟军咬了人，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成绩。以新生的身份夺取射击大项冠军，并打入格斗大项四强，这在军校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教导主任在大比武闭幕式上大大表扬了孟军，并要求全校各系院向孟军学习，搞得李军这几天走路都用下巴看人。其他新兵队长则酸酸地教训他的兵：“看看人家孟军，同样和你们一起训练的人，人家现在已经夺得冠军了，而你们还在原地踏步……”非要把自己的兵说得无地自容才罢休。
但事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的。孟军拔了尖，自然就会成为焦点人物，这几天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出现，都有人指指点点：“那个就是孟军呀！对，就是他害我们被队长数落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咬人大腿吗！狗才咬人呢！”
“别说了，都是因为他，我们队长现在正闹着要给我们开小灶呢！”
每当这时，孟军就想冲上去痛扁他们一顿，但想想自己还背着个处分后还是忍了。
大比武结束，第一学期差不多也结束了，各种文化课期末考试完结，干完学校强压下来的最后一次劳动后，学员们终于领到盖有大红印章的军人通行证，拿到此通行证，也就等于得到了两个月的外出自由。
但军校之所以叫军校，自然有他一些另类的规定，虽然大部分人寒暑假都可以回家，但只是大部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不能回去，比如孟军和陈才这种身上背着处分的家伙。学校就另有安排：下放到军校后勤养殖农场劳动锻炼，表现好的下学期开学后就可以撤销处分。
一大早，一宿没睡着的农场长站在营房门外，昨天校长的中将配车亲自送了两个“爷”来农场，还说有什么脏的累的活都安排给他们干。背着处分来农场锻炼的学员每年都有，但场长还从没见过这么牛的。校长配车亲自送人来不说，两个“爷”一到农场就呼呼大睡。这都是什么事呀？要知道农场的兵都是老实兵，就是可以下地干活那种。学校把这两个“兵大爷”送来，这不是给农场添乱吗？更何况现在都已经八点了，他们还一点起床的意思都没有。
事到如今，场长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决定进去教训他们一下。不管多牛的兵，要是开学时拿不到自己的一纸签字，他们的处分是去不掉的。可当他推开两人的房门时，立即傻眼了，房内空空如也，除了两个方方正正的被子外，什么都没有。场长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当了“逃兵”。部队上出逃兵是件非常严重的事，虽然这两个学员刚刚才到，但从接收他们的一刻起，自己就成了他们的上司，他们出了任何事都得自己负责。更何况大家一听说“逃兵”，立马就会想到“虐待”，要是让上级认为自己“虐待”手下，那自己的志愿兵生涯也就完结了。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但场长还是心存侥幸地在农场里找寻起来。
其实场长多虑了，孟军和陈才昨天刚来时的确非常郁闷，在听校长警卫员叫场长安排又脏又累的活给自己干的时候，两个坏小子的确打起了逃跑的主意，并付之于实践。半夜两人偷偷起床侦察地形，刚刚学完的《军事地形学》这时派上了大用场。一个多小时后，一张a4纸上画满了横道道和竖道道。“丫的！作战打仗也没见这么认真过！”陈才愤愤地说。孟军笑着回应：“咱们这是逃亡，当然得认真点！”军事地图绘制完毕，两人开始分析逃亡路线：东面是大门，重兵防守，铁定出不去；南面是鸡场、猪场、鸭场之类，属于军事要地，也不好出。这些东西都是会叫的，万一不小心扰了它们的清梦，它们可是会发飙的。西面是一大片鱼池，晚上下水非常冷，而且那里还有两条军犬守护，虽然陈才一再说他可以搞定军犬，但孟军还是不太相信他。北面是一大片菜地，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从田埂迂回过去后，就可以跳墙而出。
有了“作战计划”，两人开始按计划行事，由于农场里都是后勤兵，警觉性不高，所以两个坏小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来到了北墙，可刚爬上墙孟军就“后悔”了。他骑在墙上，拉住就要跳下去的陈才问：“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废话，不走还等在这里挑大粪呀！”陈才显得迫不及待，他的小弟们可都在等着为他接风呢！
“这里面的鸡可都是吃菜叶长大的，属于纯天然食品，味道一定比我们平时吃的好！”
经孟军一说，陈才的眼珠一转：“也好！”于是两个坏小子重新跳下墙，冲向南边的养鸡场……场长走出营房，远远看到北面菜地的墙角处冒着烟，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赶紧带着两个兵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跑到那里的时候，看到两位“爷”正蹲在墙角烤火。
“你们在干什么？”场长暴吼道，并四处寻找着两小子的“罪证”。可转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两人起身行了礼道：“我们在这里烤火，场长有什么事吗？”孟军说话的样子非常诚实，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还为争谁吃鸡屁股差点大打出手。
“真的只是烤火吗？”场长阴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我看不光是烤火吧？”
“我们真的就是在烤火！”陈才差点没把胸口拍肿，“我们都是好兵，哪里敢骗场长你呀！”
“是好兵就不会背着处分来这里！”场长对他带来的两个后勤兵说道：“你们两个去把鸡和鸭清点一遍，看看有没有少。”场长的话倒是说得轻巧，但两个后勤兵却苦着脸说：“场长，鸡场和鸭场的鸡鸭加起来有好几百，我们怎么数，就算数清楚了也不可能知道有没有少呀。”
场长气得牙痒痒：“我叫你们现在就去数，而且要仔仔细细地数，有多少只公鸡、多少只母鸡和多少只小鸡，都给我记清楚。以后天天清点，少了一只都给严加追查！”场长明显不信这两个坏小子真的只是在这里烤火，一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场长当然找不到证据，在他来之前，那只大母鸡已经被两人吃完，吃不了的内脏、骨头、鸡毛之类的东西也被他们深埋，那里还能找得到。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但由于场长始终坚信这两个坏小子干了坏事，所以经常分配一些重活给他们。比如用推车推大粪到田间地头；把仓库里的粮食搬运出来，等等。可让他郁闷的是长时间的体力劳动非但没累垮这两小子，他们反而还红光满面起来。鸡场鸭场都被自己严加看守，他们不可能有机会偷食的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场长是战略上出了问题，他把防御重点放在了鸡场和鸭场，却忽略了鱼塘。他认为鱼塘那里有两条退役的军犬镇守，绝对万无一失。可是他不知军犬其实已经“叛变”，两个坏小子之所以能坚持天天干苦力而不逃跑，主要是因为每晚都可以摸进鱼塘用自制的鱼钩钓鱼烤着吃，完事后由两条军犬“打扫”战场。它们可聪明着呢，知道骨头比剩饭好吃。
每晚都有美味的烤鱼，两人当然乐不思蜀，白天拼命干活，晚上补充营养，一个假期结束，两个坏小子的胳膊腿都壮实了一大圈。
临走这天，场长把他们叫到面前眉开眼笑地说：“通过一个假期的锻炼，你们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回去后要好好学习，将来当个好兵……”场长当然很高兴，自从这两“傻小子”来到农场后，农场的所有脏活重活都被他们包了，但不知在他知道今年的鱼产量要比往年少几百斤后还能不能高兴起来……
